12.31.2011

巧克力

甜點紅酒洋梨後的結尾,是我從紐約訂來的La Maison du Chocolat 巧克力。解下深咖啡色的緞帶,打開盒蓋,一整盒不同口味的巧克力搞得人眼花繚亂,心都浮動了起來。

挑起一顆巧克力,用刀小心地切成四份,一桌的人分著吃,四份有時還得再分成兩半,誰也不想漏掉那種口味沒試到。一輪接一輪,挑的時候滿心期待,入口以後都只剩嗯嗯嗯滿足的喂嘆,一桌的貪吃鬼。

這口帶點香檳葡萄味,那口帶了煙燻味原來是茴香子,另一口,好像家裡附近大清早咖啡工廠的烘豆香氣全被我一口吞下了。

巧克力均衡優雅的香氣和細緻的質地口感,帶我回到了三年多前的東京,那時第一次與La Maison相識;回到了兩年前的倫敦,趕火車前還一定要繞去店裡帶幾個新鮮的Praline走,薄薄的硬巧克力殼裡是更濃郁的生巧克力;回到前年的耶誕節,也是從紐約訂了巧克力,爸媽在這,一起吃裹滿可可粉的松露巧克力。

同時也想起了那些想一起分享甜蜜滋味的人們。

12.26.2011

白色耶誕節

白色耶誕節,沒有雪,但有一片大霧直到午後還沒散去。

一直喜歡有霧的早上,白濛濛一片,空氣濕潤又乾淨。

可能是到台南以後才開始看見早晨的霧,有時早起去玩,有時趕圖到天明,吸進一大口白霧讓我覺得頭腦清醒。還會想起小時候看的福爾摩斯,穿著風衣的華生和福爾摩斯走在多霧的倫敦。明明在倫敦的時候根本沒想起他們。

清晨有霧,切了兩片甜甜的耶誕麵包Stollen,配熱茶,麵包裡的杏仁醬在嘴裡化開,就是節日的味道。

12.17.2011

上班的路

這城市有時像一本裝訂壞了的書,順著讀啊讀的,翻過一頁,突然脫序來了一段天外之筆,段落有好有壞,但上下文前言不對後語,教人沒有頭緒。

去年一年在城中金融區上班,每天走過地標性的凱悅飯店和一排四棟鋪排扇型地磚的商業中心。那裡一切都還好理解,可以預期進進出出的人,可以預期也蠻無趣的辦公大樓,最脫序的,大概是辦公大樓裡二樓玻璃帷幕裡揮汗健身的人,他們,看起來有點狼狽。

自從換了工作來到城市南邊的一角以後,一切就凌亂複雜多了。

12.11.2011

誰比誰快樂

前幾天公共電視PBS的新聞報導了一則政治傾向和快樂指數關聯性的調查。在耶魯大學心理系教授Jaime Napier的調查中,調整了教育程度、性別差異、婚姻狀態、經濟能力、宗教信仰、居住於城市或市郊種種因素之後,分析出單是政治傾向就足以對人們快樂程度有顯著的影響。

在她的調查中,保守派(Conservatives)比自由派(Liberal)快樂,以一到四為快樂標準的評量裡,保守派的快樂程度高了半點。 半點看起來不高,但如果換算成我們更習慣的百分制,那保守派快樂了十六點七分。Napier解釋調查結果,一九七四年時,政治傾向對於人們的快樂程度看不出什麼影響,而當貧富差距加大時,兩種政治傾向族群的快樂程度都下降了,但自由派下降的程度明顯比較多。

12.05.2011

迷路的年代

高中的時候迷戀楊照《迷路的詩》,忙著抄寫背頌裡面的句子,朋友間像密碼一樣地傳頌,他的高中記憶裝置在我的高中記憶裡,我每每經過基隆河就想起他因爛泥氣味連結到的植物園蓋教官布袋事件 ,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充滿崇拜地解讀「備忘是種弔詭,以防遺忘正是準備遺忘的開始」這樣的句子,甚至還抄在黑板上做為值日生抄寫的每日佳句。

上了大學也捧著《Cafe Monday》前前後後讀了好幾次,但一兩年後,像是初戀醒了一樣,突然就不再崇拜他,也沒有再買過他的書。我不記得為什麼不再喜歡他了,但很確定那是早在「嘿嘿嘿事件」之前就突然消散的愛,不是因為政治的喜惡。可能只是我無法像他一樣耽溺於自己已逝的高中青春時光,因此不知不覺間就把他遺忘了。留下一些零散的感懷,偶爾會在某個似曾相識的角落,突襲記憶。

像是最近的「佔領華爾街」。

12.01.2011

大風吹

風狂吹的第二天,工地看起來無恙,除了幾片被吹落的防水布,沒有什麼災情,總是瀰漫的水泥氣味倒是散了很多。走在外牆還沒完工的裸露結構裡,風吹來非常冷。

這個階段的建築很有趣,輕鋼架已經立好了,牆還沒完全封上,裡面的管線一清二楚地列在眼前,是考驗自己的眼力和建築知識的時候。看到一條管線可以說出多少故事,看到輕鋼架的架法可以看到怎樣未來的牆,外牆的防水怎麼防,地上的洩水又怎麼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