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2010

《寫真的話》

在地鐵上看荒木經惟《寫真的話》,翻到書頁裡有性器裸女綁縛照片時總是有點尷尬,盡量最小地攤開書頁,最快地讀過去。

書寫的內容大約從頭到尾是這樣的:我真是個天才啊,你們看這張照片是不是很美啊,嗯,這張也是傑作,不過世人還看不太出來,女人真的很美喔,我的人生就是由這些很了不起的女性支撐起來的,最關心的事啊,嗯,當然是想週末晚上要開房間很擠很麻煩,還得盡早訂好才行,為什麼想這樣拍,因為模特兒皮膚很好啊,看這張照片,是名作喔,哈哈哈,因為我是攝影的天才啊。

書腰上不知那個編輯寫了「荒木經帷以自己的語言…傳授具體攝影技巧…這是攝影家的超A級教科書!」根本是胡說八道,文不符實心虛了所以句尾還要加驚嘆號讚嘆一番。真正忠實的是書腰上引內文的一段話「只有真實之物才能夠創造同樣的真實之物。所以首要之務,就是撫臀、吶喊,以剝除虛假的外殼。」

垃圾話很多的一個人,不過對於他的首要之務倒是不遺餘力地進行。他說「我啊,沒有主義,只有性義」。對學潮及政治冷漠,覺得「用攝影表現自我」、「改變這個世界」是丟人的想法,攝影只要做到拍攝和自己相關事物就好了。讓我想起同樣對學潮冷漠的村上春樹,村上比荒木年輕九歲,一九四九年生,兩人各自在學生時期和初入社會時經歷六七零年代日本學潮一切都非常政治性的時代,同樣選擇了關注自己所關注而迴避了政治狂潮。

現在看起來,與其花時間參加運動,還是用那時間去看電影聽音樂好,對於乳房性器的關注自然比早已湮沒在更多言論下的某某主義更有真實意義,但在瘋狂的社會氣息裡,能拒絕「正確」「正義」的誘惑,持續關注自己真正在意的,不停做各種嘗試,大概正說明了所謂才能的真義。

「我覺得攝影手法…是一種本能──會去嘗試,只是因為有趣──我認為這才是紀實攝影的真諦。」沒有主義的荒木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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