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OMA舊金山談永續成長

九月十二日 SOM 的 Craig Hartman 和 OMA 的 Reinier de Graaf 在舊金山米納藝廊談永續成長，應該算是今年舊金山建築師協會活動裡的大熱門演講。Reinier de Graaf 是 OMA 合夥人之一，主持 OMA 智庫 AMO。

當然，題目不新，這幾年的題目除了永續還能談什麼？

Hartman 先講了幾個 SOM 這幾年的案子，很典型的成功案例介紹，先從二氧化碳排放量趨勢談起，講到建築佔的驚人排碳量，再接到有行人步道和綠帶的規畫案，用流水垂柳公園式休閒的彩圖對比現有乏善可陳的公寓硬地照片，一個大規模的案子如何提昇上海居民對居住品質的想像。（我多能想像是什麼樣的人可以住進 SOM 規畫的花園城市。）

接回舊金山的案例 Parkmerced 更新案，位於舊金山偏遠角落的住宅區，照片裡呈現的都是無趣的街角，只有成排路邊停車的死寂鄰里。在十五年之內，這個看來無藥可救的住宅區，會成為全美第一個零排碳的社區，綠帶會被串連，公車會駛進社區，步道腳踏車道四通八達，現有租戶在更新之後還能享有租金保障。SOM 的圖都做得那麼漂亮有品味，建築師像是擁有仙女棒，輕輕揮舞就點石成金，雖然是十年來都不停聽到的強化大眾交通工具，串連綠帶及步道，引進多樣化生活機能，那些圖像還是又一次成功訴說了建築師的浪漫理想，我們用建築打造烏托邦，至少，用紙上建築打造。

接著麥克風交到 Graaf 手上，Graaf 也是從二氧化碳排放量談起，全球排碳量和世界排碳大國的排碳量（美國當仁不讓位居第一，中國以矯健身手拍馬趕上），不過很快的，簡報開始展現 OMA 風格，大量的時事拼貼，惡搞哥本哈根峰會元首合照（那個笑得嘴最開的就是排碳最多的），地圖解讀與重構，不時摻入一些有趣的但也許帶有偏見的觀察，像是替代能源的興起與北非民主運動的地域性重合。OMA 的書和圖面總是強烈展現主持人 Rem Koolhaas 的記者特質。

Graaf 講的第一個案子，是由荷蘭非營利組織領頭的北海替代能源案 Zeekracht。Zeekracht 是荷文 zee (海) + kracht (力量，能源)組合而來。北海現有的油井即將枯竭不是秘密，替代案的目的是以海上風力取代石油能源，預估在2020年以前海上風力可以產出和目前波斯灣石油產量相當的能源。OMA 設計了環北海跨國風力鍊，串連各個海上風力基地，再佈網回陸地。荷蘭傳統就善用風力，這個案子對荷蘭不只有經濟意義，技術的領先也可以保障國家在北海的地位。

有了 Zeekracht 的經驗後，歐盟也找上 OMA 規畫能源替代方案。歐盟將之命名為 2050 Roadmap，目標是在 2050 年以前達到 100% 替代能源。概念和環北海類似，OMA 給歐盟的願景是環地中海替代能源鍊，因此北非目前的變化也佔了重要的位置。兩個案子的類同說明了重點不是某種特定技術的發展，系統設立和分配網絡才是這兩個案子最有可看性的地方。

演講後問答時間裡有人麻辣提問如果二氧化碳造成全球暖化的議題證實是假，那麼這些案子的意義何在？（大力鼓掌的提問！） Graaf 的回答我覺得還可以，二氧化碳造成全球暖化目前無可證實，但是往節能與再生能源的方向走，降低對地球資源的消耗，他覺得還是正面的。大方向來說這樣的回答我覺得沒有錯，執行上會不會有偏執造成更大的災害就很難說，像是之前大力鼓吹的生質燃料，後來造成糧價高漲，大面積雨林破壞，都是難以彌補的資源傷害。或是在沙漠裡蓋太陽能電廠，會不會造成原本無法預料的生態變化，我們都還知道得太少。天真浪漫也會殺人的。倒是我有點驚訝一向不太提正面論述的 OMA ，對這兩個案子持有這麼正面的態度。

我還蠻想看看北海和地中海替代能源鍊究竟是個科學幻想，還是實際會被執行的案例。Graaf 說建築師相對來說設置計畫的能力不錯，我倒覺得那不是研究機構找上 OMA 做規畫的原因。我不覺得建築師有什麼高超的規畫技巧，倒是賣夢想賣得很好。一套 OMA 的簡報，用漂亮圖面夾雜對時事的嬉笑怒罵，挖苦嘲諷，就算你是被罵的對象也得一起笑得好像被罵得很活該。在一連串用盡巧思的解構重構，圖面解說世界給你看後，最後再來一套理想崇高的遠景圖，誰能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