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2011

〈心愛的再會啦〉

一九九八年,伍佰出了《樹枝孤鳥》,男同學在KTV裡很喜歡點〈心愛的再會啦〉,到了「異鄉啊,總有坎坷路要行,我袂寂寞,有你在我的心肝。男兒啊,立志他鄉為生活,和妳團圓,在我成功的時。」這一段,老是一夥人大合唱。我看著我的同學們,那些也是第一次離家的大男生們,想像他們心裡是不是裝著些十八九歲說不出的青澀鄉愁,裝著些對異鄉生活的疑懼和小心翼翼的期待。夜又深酒量也都還不好,喝了點啤酒,空氣混濁的包廂裡迴盪著那句「男兒啊」,用力嘶喊,喊向未來成功的時。

二○一一年,我在車上還在聽那張專輯,聽到〈心愛的再會啦〉時,仍然想起那些同學,和大部分的他們畢業後就沒有再聯絡了,偶爾傳來各人的消息,有些人回家了,有些人到了更遠的地方,那時候所謂的未來已經來了嗎?有時候我開車跟著唱,好像體內也有男兒漂泊的靈魂。

一代人寫一代人的故事,唱自己的歌,卻又依稀彷彿。青年伍佰告別心愛的人,離開故鄉嘉義到了台北;時間推前一點,爸媽也是離開南部的家北上開創新世界;再早一點,阿公阿媽離開家鄉到了日本求學。而現在我在太平洋的這一邊,唱著十多年前的歌。

只是「和你團圓,在我成功的時」這樣的青春誓言已經無法再說出口。

2 則留言:

  1. 見妳這篇,想起前兩天和小鳳同學在香港的對話。十年了,我們竟然還在談「突然發現要被迫長大了」。沈重的壓力是真實地來著,每日每夜,再也不是為賦新詞強說仇。我這半年來在香港見到大學朋友或學弟妹竟然比在台北時多呢,我們這一代人,離鄉回鄉再離鄉似乎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沒法回首,更難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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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誰也都是天涯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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